新頭殼newtalk2014.08.29 文/管仁健
這笑話在網路鄉民之間已成了老梗。一個官三代兼富三代的大少爺想出馬競選,搞了幾個月民調還是拉不起來,只好入山請教禪師說:「大師,明明我就窮到連帝寶 都買不起,為什麼鄉民們還要說我是權貴?」禪師沒回答,只給了他一個布袋說:「把地上的樹葉裝進袋子裡。」
大少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,只好乖乖裝了幾袋樹葉,然後再問:「大師的意思是?」禪師依然不回答,只說:「你裝啊!再裝啊!繼續裝啊!」大少爺再裝了幾袋之後,忽然想通了,大怒脫口而出:「靠背啊!」禪師這時才說:「施主終於開悟了,你這一生到目前為止,不都一直是在靠爸嗎?」
其實憑良心說,2000年三強鼎立的總統大選裡,連戰相對於宋楚瑜與陳水扁,還算是比較有點水準的政客。小人得志的阿扁,讓人最難忘的印象就是得意忘形, 也難怪在位時會說出「啊我就當總統了!算我好運,嘸你係袂按怎?」以及「我就錯在兩件事,錯在選上總統、沒被子彈打死。」這類囂張到近乎無賴的言語。
相反的選後成立親民黨,鬼扯「三民主義吾黨所宗,吾黨就是親民黨。」以及「沒有蔣公就無台灣民主」的宋楚瑜,給人的印象則是失意忘形,落選後就像魯迅筆下的祥林嫂。難道他午夜夢迴時就不會想到,那個省長選舉前揚言「就算只剩阿里山,也要選到底」,最後還是被他串連李登輝,硬是搓圓仔湯給搓掉的吳伯雄,心裡就不會有怨言嗎?(抱歉,差點忘了2000年總統大選,李敖老師也有参選,沒提到會被他打屁股。)
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,連戰大選落敗後,還能串連一大孤臣孽子回師逼宮,從李登輝手中搶回國民黨這塊肥肉,顯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。連勝文若沒有這個爸爸,他能代表國民黨參選台北市長嗎?我看他連一個里長也「買」不到吧!
然而連勝文的民意支持度,也並非一開始就這這樣趴在地上的。在獲得國民黨提名前,2012年11月,連勝文在受訪時面對是否參選市長的提問,竟說;「大家不會關心兩年後誰選市長,誰不選市長,把經濟搞好才是重點,經濟不搞好,誰來當都是丐幫幫主。」此話一出,連勝文受歡迎的程度大增。
就像周星馳在電影《武狀元蘇乞兒》中,用丐幫幫主身分對著滿清皇帝說:「丐幫人數有多少,不是我決定,而是皇帝決定。」連勝文的「丐幫幫主」一詞,讓當今聖上馬英九聽了極不順耳,但連勝文本人的聲勢反而水漲船高。
到了2013年9月馬王政爭最火爆時,連勝文再痛批:「現在是中華民國102年,不是大明王朝,任何人都不能高過法律,就算總統也不例外。」因為登高一呼反馬,讓連勝文聲望達到最高點。
無奈到了真正市長大選年,他在打敗了丁守中,招安了蔡正元,再逼退了沈富雄後,必須乖乖回到國民黨這宮廷體系後,民調就一日低過一日。但這也怨不得別人,俗話說:「狗掀門簾子,全靠一張嘴。」選舉也就是這樣,候選人的嘴往往是勝敗關鍵。當連勝文的嘴裡,不再出現「丐幫幫主」與「大明王朝」這些馬英九感到逆 耳的反動標語後,他與民意的落差也就越來越遠了。
尤其這幾個月來,連勝文失言的頻率與誇張程度,竟然能超過對手柯文哲,這還真的不容易。(抱歉,也超過了我的好朋友馮光遠。再沒提到他,他會跟我割袍斷義的)連勝文說的南港內湖生活機能差、新生高架橋地下化、社子島是西北方小島、北市噴出石油、不准妻買韓衣、看韓劇挨轟等等,讓他每開一次口,民調就再落幾趴,真懷疑莫非連勝文是學阿扁那樣,市長落選後再直攻總統大位嗎?
從《聯合報》都打起落水狗了就能看出,連勝文的敗象已現。8月25日連勝文走訪藍營鐵票區的南機場社區,在聽取忠勤里方里長簡報社區營造時,連勝文問: 「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,這個社區的瓦斯管問題,漏水或漏氣的問題?」里長告訴他:「我們南機場沒有瓦斯管線,我們全部用桶裝瓦斯。南機場夜市那一條,後面那一條,所有的攤商全部是瓦斯桶。各位知不知道,他們晚上收攤後,這條街上超過250支的瓦斯桶擺在街上。」
但連勝文還是問:「我是想老舊住宅一定會有瓦斯管線的問題。」里長重申:「南機場夜市那一條街,所有的攤商全部是瓦斯桶。」稍後方里長又向連勝文報告、曾在深夜有人拿瓦斯桶放火燒車,連勝文還是說:「像新店前一陣子發生事情,像老舊社區瓦斯管線,我們去日本,為什麼他們要推動這東西,不只是地震,大家覺得地震好像不知什麼時候會發生,但老舊瓦斯管線一旦發生火災,竄燒是整個這樣從店裡燒出去的,所以都更是很重要的解決辦法。」
方里長三次提及瓦斯桶的老問題,連勝文卻始終「問管不問桶」,讓方里長情緒激昂,甚至紅了眼眶。因為在他的生命經驗裡,根本無法理解一個老社區為何與帝寶不同?為什麼這裡從攤商到住家用的都用桶裝瓦斯?這就跟貴族小學的老師要學生寫作文來描寫貧窮,學生寫著:「我家的總管很窮,我家的廚子很窮,我家的園丁很窮,我家的門房很窮……」既然這麼窮,為何還要養總管、廚子、園丁、門房這些人呢?那些小朋友不懂,就像連勝文不懂瓦斯桶與瓦斯管。
不怕神一樣的對手,只怕豬一樣的隊友。在競選市長這一件事上,連勝文的生活經驗狹窄,不識民間疾苦還是小事;他的團隊裡只有跟班,沒有朋友,這才是麻煩所在。8月15日晚間我接了三立《新台灣加油》的通告,主持人廖筱君擔心六位來賓裡,只有連勝文競選總幹事蔡正元一人,會站在藍營立場講話,擔心節目變成 「五個打一個」,還特別情商要我幫藍營出些點子。因此我特別提到連勝文的服裝,應該要有專人規劃。有衣著品味的政客,在台北市永遠有市場的,現在鄉土劇裡的演員,服裝也都很講究的。美國的胖子比台灣更多,但美國政客們的西裝,卻一個比一個好看;就算是穿休閒服,也沒有一個會像連勝文接受《壹週刊》專訪時那麼邋遢,白白浪費那個版面。
真的,沒人想聽你連勝文哭窮訴苦,抱怨自己的一生充滿挫折;但你有財力也有時間,能把自己打扮成胖子界的金城武,卻偏要在鏡頭前把衣服穿到一身充滿皺摺。就像7月26日連勝文跑來我們北投,穿著潮牌人字拖割稻一樣的矯情。
但是我話還沒說完,蔡正元就插嘴,一再強調連勝文平日穿著就是這麼隨興。唉!連勝文這樣還有救嗎?明明就是少林武當弟子,卻要穿丐幫污衣派的服裝來耍打狗棍,這就是「不搭」嗎?你有金城武那種身材,穿什麼都不會有人有意見;或是你有阿扁那樣的出身,擁有基層的支持者,你那樣穿叫有親和力。但你明明就不是, 為何一定要如此矯情,自曝其短的後果往往就是兩頭落空啊!
誰說有錢人不能選市長?紐約市長朱立安尼與彭博不也都富甲一方。誰說富二代不能從政?甘迺迪不就是富二代,老布希也是富二代,小布希還是富三代,不也照樣當上總統。連勝文若還要選下去,就不要再裝窮,不要再開口,別人罵你是神豬,你也不用耿耿於懷,在台灣的選戰裡,參選的政客無論藍綠,無分男女老幼,請問誰不是神豬?
是非皆因多開口,富二代不會說話,沒有政治歷練,這都不是問題。乖乖閉嘴,把橘子咬緊,眾人抬呀抬的,最後也就上去了。但若忍不住那口氣,一直想要開口,最後橘子掉了,神豬當下被打回原形,變成了豬請問還有誰要來扛抬?選戰已經不到百天,連勝文若再不覺悟,堅持不閉嘴,一定要裝窮,那就是請神仙來,也拉不回民心向背了。
作者:管仁健(文史工作者)